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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命在旦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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蕭暮雨醒來,發現自己正處於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,實在氣憤,今個兒是倒八輩子的黴了,一連暈了兩次。正欲起身,卻發現了躺在自己懷中的人兒,心裏怒道:靠,要不是這個小妖精,老子也不至於這麽狼狽。

這時,小藥也醒了,睜開眼的瞬間,見周圍極暗,她揉了揉眼,睡意朦朧道:“天還沒亮嗎?那我還想繼續睡。”

“如果你覺得沒事,那你就可以繼續睡,放心大膽地睡,睡死過去了也沒事……”他恨恨地咬牙切齒道。

聽他的語氣有些怪異,她這才好好地想了想之前的事,馬上明白了他們如今是什麽處境。

想到自己不一定能活著回去,不知師父找不到她會是什麽反應,看來這次還要害了小木魚,小藥心中愧疚,緊張地喊道:“小木魚……”聲音中滿是歉意。可沒有回應,“小木魚……”還是沒有。 眼淚又不爭氣地掉了下來。

蕭暮雨沒想到她竟然會哭,本來只是氣的不想回她,但看她如此緊張,那麽……蕭暮雨的嘴角微微上揚,心中又有了一絲得意,卻故意有氣無力地回了一聲:“我在這。”

誰知這小妖精竟毫不忌諱地探上前來,黑暗中,蕭暮雨能夠感受到兩人的距離不過咫尺,向來父王教導他成大事者萬不可沈迷於女色,不可過度親近女色,所以本能地避開。小藥卻逼近他一步,一只小手拂上他的額頭,溫柔地問:“你……生病了嗎?”

原來是剛才的語氣讓她誤認為自己病了,“沒。”他本想拿開那只放在自己額上的小手,卻不知怎麽地,始終沒有動手。

小藥“哦”了聲,拍了拍他的胸膛,振振有詞道:“小木魚,別怕,我保護你。”

暈,這……這什麽道理,這話明明該是他這個大男孩講的呀,蕭暮雨徹底落敗,今天真是把面子都給丟盡了。

又坐了會兒,兩人便起身將這個地方都摸索了一遍,卻發現這裏唯一的出路已經被封,在裏面根本打不開。忙活了一陣,卻是將兩人都累壞了。

“小木魚,我想師父了。”小藥喃喃著,想著若是師父在這,他們一定不會被困於此。

“你師父?”蕭暮雨不解。

“我師父就是神尊大人啊!”小藥說起這便一臉驕傲。

蕭暮雨恍然大悟,原來她是柳洛辰的徒弟,難怪會出現在北界宮,現在她怎麽進入北界宮的原因是知道了,但他此時疑惑的卻是另一件事,柳洛辰從不收徒,怎還會收一個小妖精為徒,難道這小妖精還有什麽過人之處?不過他就看出這丫頭只會整人,法術卻是不怎麽樣的。藥效未過,自己就像個普通人,蕭暮雨現在最想的就是恢覆法力,好好的在這個小妖精面前秀一把,把今日失去的面子都給討回來。

小藥心裏想著若師父發現自己不見了該著急了吧,也可能他根本不在乎,想到這,她失神地嘆了口氣,現在也不知是什麽時辰了,在小木魚身上下的藥,藥效還未過,便是還沒過十二個時辰。

漸漸的,空氣中靜謐異常,小藥覺得不說話怪怪的,便出聲問道:“小木魚,你說,那人捉我們是有什麽目的?”

那個魔人捉了他們,卻不殺他們,很可能是想向他父王做一筆交易,這小妖精應該是被自己害的,蕭暮雨心裏這樣猜想著,卻搖頭道:“不知道。”

小藥還以為他記恨自己,故意不想告訴她,要不是她下藥,那魔人怎會有機可趁,或許小木魚便可以逃出去了吧!

小藥不經意地往腰邊一摸,不禁觸到一件物什,高興地問:“小木魚,你會吹簫嗎?”

廢話,那我帶著簫做什麽,蕭暮雨暗暗地白了幾眼小藥,等等,簫……他突然想到了什麽。

“那你說這簫……”還未等她說完,蕭暮雨急道:“簫呢?”

此簫是他父王特地命能工巧匠所制,在他出生時就贈與他,只要吹得好,不管人與人之間距離有多遠,這簫聲都可以傳到,不僅如此,這簫還能保護人。若以簫聲求救,或許他們還能得救。

小藥將簫遞與他,蕭暮雨皺了下眉,他向來有潔癖,這簫已經讓她吹過了,他到底是吹還是不吹……最後,他覺得還是命比較重要——他的命以及她的命。

當簫音彌漫在空氣中,小藥不禁如癡如醉起來,雖然看不見吹簫人的表情,但她能深切地感受到。

但簫音輒止,又是一陣靜謐。

俄而,大門突然打開了,明亮的日光照射進來,使他們差點睜不開眼。他們只能看清來人的模糊身影。待他們適應了光線,發現來人就是捉他們來的魔人。這個魔頭右臉上有兩道傷疤,身形又較魁梧,當然好認。

不知他用了什麽方法,他們所處的地方便被幽藍的燭光照亮了。蕭暮雨自然知道,這是鬼火。

“砰”地一聲,唯一的出路又被他關上,他們現在終於明白為何他們怎麽也打不開這門,因為這石門至少有好幾百噸重,怎會是他們這兩小孩子能打得開的。

“說,煉妖石在哪?”魔人威脅著他們。

小藥一驚,又是煉妖石,婆婆因它而死,現在又有人來問,就算她知道,她也不會說,更何況她還不知道,她便幹脆道:“不知道。”

“那好,那你就看著他去死吧!”那魔人手裏聚了一道幽藍色的氣團,正對著蕭暮雨,氣團離手,極快、極狠、極準。蕭暮雨避閃不及,硬生生接了這招,鮮血從嘴角流下,要不是他的體質異於常人,還有這根簫,不然他現在估計已經一命嗚呼了。

“等等……”小藥扶住他,心中的愧疚感更甚,擔心道,“小木魚……”

蕭暮雨隨手擦幹嘴角的鮮血,身上雖是徹骨的疼痛,卻笑了,吩咐小藥,“別告訴他。”他說的風輕雲淡,好似已將生死置之度外。他自然知道這煉妖石的危害,若讓這魔人得了它,到時天下必亂,他可不是個怕死的人,就算此刻死了,那也是為天下而死。這魔人如此惡毒,向來傲慢的他怎能妥協,否則又怎對得起北仙界皇子的名號。

他將簫塞到小藥手中,推開小藥,倔強地向前走了幾步。現在,他唯有賭上一把,若救援及時趕來,他們都可以逃過此劫,若趕不過來,那就看他能撐到什麽時候了。不過這魔人實在厲害,就算他完全恢覆法術,也未必能從這人手中安然逃走。

蕭暮雨突然想到了一人,他父王曾無意間和他提過,難道這個魔人真是……

“她不會說的。”蕭暮雨道,淡淡的笑留在嘴角,還是那麽好聽的聲音。

“那就別怪我心狠了。剛才只是練手而已,現在才是……”魔人突然殺氣驟起,“來真的。”

要相信這種魔人,肯定是死。既然橫豎都是死,還不如死的有些骨氣。蕭暮雨毫無畏懼,眼神無比堅毅。

當一道致命的氣團向蕭暮雨襲來時,“小木魚。”說時遲那時快,小藥立馬推開了他,自己接了魔人發出的一掌。頃刻間,小藥的身體便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,還來不及開放,就要枯萎了。蕭暮雨抱住她,她的手上還緊緊握著他的蕭。

這時,石門被打碎了。一人手持輪回之劍翩然而降,柳洛辰看到眼前的景象,第一次感到驚慌,竟有片刻的手足無措。

那魔人見是柳洛辰來了,馬上遁地逃去。

“追。”一個極有威嚴的聲音從柳洛辰身後傳來,說話的人正是北界王蕭鼎。身後一陣嘈雜,小藥看著師父,卻什麽也聽不到,什麽也說不出。

柳洛辰趕到小徒弟身旁,蕭暮雨便將小藥交給了他,現在這裏也只有他能救她了,蕭暮雨緊緊握著她的手,對她道:“答應我,不要死。”這話似乎是帶著一種懇求的語氣。

小藥始終看著柳洛辰,心裏很滿足,若這是她最後一眼看見師父,她也知足了,自從婆婆走了,這世間也沒什麽值得她留戀的了,若說有,就是她還有一個她暗戀著的師父。自打第一眼起,她就喜歡著他了,但他,知道嗎?

柳洛辰見徒兒的性命已經危在旦夕,才帶她出來一次,便惹出這樣的事,也顧不得那麽多,嘴對嘴,一口仙氣便註入小藥體內,還是不行,又是一口仙氣註入。他的心裏只有一個念頭,便是小藥不可以死。

一種熟悉的感覺在他四周蔓延,好似最初的凡心被激起,這是一萬年來從未有過的感情,擾亂了他的心神,遺失的記憶在漸漸聚攏,可他卻仍抓不住那段往昔,唯有一段空白。小藥真的只是個普通的小妖嗎?為何他對她有一種熟悉的感覺,仿佛早已相識。

他不斷地將自己的仙氣註入小藥的體內,在別人眼裏也只是神尊大人在救人罷了。

作者有話要說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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